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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波爱好者

罗曼蒂克消亡史27-1 【启深】HE

OOC预警🚓


chapter27 -1


寒风一起,长沙很快步入了冬季。 

每逢此时,张启山总是格外忙碌,在张公馆和军队之间两点一线来回跑,飞快得就到了年根。 

 

除夕那天,张公馆却未有往常的热闹。张公馆的主人出行在即,无暇顾及这个新年。除夕一过,第二天他就带着陈深和老八一行人往北平去了。 

 

那边来了消息,说北平的新月饭店要拍卖一种奇药,据说是极为罕见的蓝蛇胆,有引魂还魄的奇效。 

之前张启山为陈深看病的时候曾请得一位清宫御医,那御医看了陈深直摇头,说若有蓝蛇胆还可一试,蓝蛇生长于西南林沼,通体幽蓝,双瞳赤金,身有剧毒,却能以毒攻毒,对那些疯癫痴症的治疗有奇效。可惜那蓝蛇胆可遇不可求,曾经清宫里有一颗,却被小皇帝离宫时夹带走,后来献给了俄国沙皇。 

 

张启山有些年月没来北平了,也不四处闲逛,只在饭店里陪着陈深。 

 

陈深初来北平水土不服,一下火车就发起了低烧,不停咳嗽。又适应了几天烧才退下去,人也渐渐有了精神。 

等他身体完全好了,也正好到了新月饭店拍卖的这一日。 

 

待到夜幕降临,一行人坐汽车来到了新月饭店。 

 

北平气候比长沙干冷,张启山生恐陈深再冻着了,专给他带了一件银狐毛的大氅。陈深一颗脑袋从巨大的毛领子里面露出来,又被张启山扣了一顶雪貂的皮帽,才肯令他下车。 

张启山自己披了大衣在身上,领着一行人就踏入了新月饭店的大门。 

 

新月饭店并无和平饭店那样巨大的门牌,朴实厚重的建筑,不高的楼,不过三四层的样子,却在京城脚下占去了不小的一块地皮。 

 

进门的厅堂宽敞整洁,装饰古香古色,内敛稳重却绝无浮华。 

旁边立刻有服务生打扮的人走了上来,穿得却是西式的衬衣裤子,脖上还系了领结。 

老八将他们的请柬拿了出来,那服务生接过来看了,又恭恭敬敬还了回去,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一行人往里面走。 

 

打开一扇门,里面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宽阔的大厅里安置着数十张赌桌,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却未有寻常赌局的喧闹。那赌客们大多衣着不凡,骰子盖盅,筹码落地,都是金钱与欲望的声音。张启山曾经是来过这里的,他知道这一个码子,寻常人家赔上一年的开支也不足。 

 

陈深好似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他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地向那群赌徒的方向张望着。张启山皱了眉头伸出手半拥着他,他就转过头来听话地跟上张启山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又穿过一扇门,顿时安静了,到底有了些饭店的样子。 

西式的装潢,餐桌整齐地排列在大厅里,两边列着好几扇小门,是为尊客留的包间。

 

张启山却目不斜视,直直往前面走去。 

那服务生也默不作声,穿过厅堂领他们到了一座拱门前,轻轻按下那门边的按铃,又谦卑地躬下身,说了声“请。” 

 

门缓缓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里面又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说外面两间庭室已经将寻常人隔绝在外,那么这个地方,更是普通人一生也难以踏足之地。 

 

几个人走进去,中间高高的穹顶上环绕着色泽艳丽的精美琉璃壁画与浮雕,又吊了几座水晶大灯,几座浅色大理石立柱设立在庭室四角。中间是空地,最里端设置了一座小台子,两边则如中式戏院一般,一楼楼架起了包厢。这新月饭店的里间布置竟是将中西式结合了起来,却为让人觉得不伦不类,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华丽,看得人目不暇接。 

 

一楼的茶座上早已没了位置,二楼的包厢也坐满了人,在往上看,三楼的包厢外面一间间地挂了珠帘,只能隐约见到里面绰绰的人影闪动。 

 

张启山的目光几乎未在楼下停留,只扫了一眼。 

原先的服务生没有跟进来,迎上来一个身着了长旗袍的女子,发髻一丝不苟盘在脑后,也不问来人是谁,领着张启山他们直接上了三楼。 

 

张启山同陈深老八将外套脱了,在包间里坐定,也没让跟来的侍卫进屋,只让他们在门外守着。又有几个同那女子一般打扮的女孩儿端了茶水与果子上来,而又轻轻合上门训练有素地退了出去。 

 

人一走,老八就长呼一口气。 

 

“怎么了?”张启山挑眉看他。 

“今天跟着佛爷开了眼界,”老八扶了扶眼镜,端起茶杯来,“这新月饭店果真非同小可,单从外面看,谁能想到里面竟是这样的光景!” 

 

张启山笑了,“不过就搞个故弄玄虚罢了,等打完了仗,你也开一个。” 

老八摆摆手,“算了,我只有做些小生意的能耐。” 

 

“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那边的事情也多亏了你帮衬着我打点。” 

 

老八放下茶杯,寻思了片刻问:“佛爷,你让我把在外地的房产都卖了,又在那边置办上园子,是什么意思?” 

张启山的眸深邃不见底,“我让你提前置办了,日后自然是有用得上的地方。” 

有把目光转向陈深,从桌上拿了个果子递到他手里。 

 

陈深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衫,上面用暗线细细勾勒了福字纹,又套了银红的短款无袖马褂在外面,马褂里面贴了整块的毛皮,袖口和高高的领子边也滚了一圈儿毛。来之前雁儿帮他新理了头发,刘海儿松软地伏在前额上,一张脸衬得更小,眼睛也更显得大。 

一路走过来都被那大毛氅裹着,热得脸蛋上升起两抹红晕,倚在张启山身侧,仰着脸看了他,手里捧着果子却不吃。 

 

张启山被他这么一瞧,深井般的眸化作了温柔的春水,伸手在那挺翘的鼻尖上轻轻一刮,又从桌上另拾了个点心递到他嘴边上,“不喜欢,那吃这个?” 

 

陈深张口就着张启山的手在点心上咬了一口,尝了一口又接着咬了一口,剩下最后一口却不吃了,指着张启山说:“你也吃。” 

张启山得了他的命令,笑着说好,我也吃。把那剩下的小半个点心塞进了口中。 

 

又伸手将他唇边的点心渣儿拭了去。 

 

张启山和老八喝着茶水闲聊,陈深偎着张启山吃了几块点心却坐不住了,从位子上起来在包厢里四处溜达,摸摸那珐琅香炉,又摸摸雕花的屏风立柱,最后走到包厢最前面,伸手撩起那珠帘就要探头出去。 

 

老八见了忙把他拉了回来。 

 

陈深看老八拦他,满脸不乐意,转身去拍老八拉着他胳膊的手。却被张启山搂了回去:“这帘子就是为了不许他们看到你的,你不老实,下次可不带你出来了。” 

 

陈深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挣开了张启山的胳膊又绕到座位后面去摸那立在门边的双耳大花瓶了。 

 

只听得下面的小台子上叮铃铃几声铃响,厅堂中立即一片寂静。 

 

一个面容端庄的女子走上台子,她穿着一身圆襟长袖旗袍,却戴了一副手套,手里拿着一个金铃铛。 

“诸位尊客远道而来,我代表老板欢迎各位。”她说话干脆利落,没几句客套话就转到了在坐人最关心的话题上。 

“图录在各位手边的抽屉里,今日拍卖有六件珍品,前半场有四小件,后半场两小件同一件宝匣。” 

 

张启山将右手边的抽屉打开了,里面果然有一份折好的图录,他展开看了两眼,就递给了老八。 

 

老八将图录仔仔细细看了,笑着看向张启山:“佛爷,她说的什么四小件、两小件哪里是小件?这铜鎏金佛母还有这紫檀点翠山水纹挂屏,可都是大件呀!” 

 

张启山抿了一口茶:“管他大件小件,都与咱们无关,咱们是为了那个宝匣来的。” 

 

两人说着话,下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只听那女子说道:“第一件,霁红釉梅瓶,起价二十万,价高者得。” 

 

老八转过头来:“好家伙,起价就二十万!” 

 

张启山笑了笑,没说话,目光落在陈深身上。 

陈深对屋里的东西早没了兴趣,板着张启山的一只手,将他指上的戒指挨个撸下来玩。 

 

第一件霁红釉梅瓶就引得一众买家纷纷举牌按铃。 

坐在一楼大堂里的自然是举起带着数码的牌子,而二楼的包厢桌上则设置了一个小按铃,在那铃上一拍,就是要投标的意思。在三楼,桌上却换成了一个跟那女子手中一模一样的金铃铛。 

 

老八全身心投入到竞拍之中,看得专注,好一会儿抬起头来,说:“佛爷,你猜怎么着,那女子的耳朵了不得,几楼几号房拍的铃她听得一清二楚!” 

 

张启山懒懒倚在靠椅上,一挑眉:“这新月饭店当真是有些能人在的。” 

 

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六小件均拍了出去,拍得的多是一二楼的客人,那三楼的四间房里却鲜有铃声传出。 

 

等到那女子出声,说现在拍买宝匣,张启山才坐直了。 

 

“底价五十万。” 

那女子话音刚落,他们对面的包厢立刻就传出了一声铃响。 

 

底下的人顿时躁动了,那三楼包厢里的神秘客人,果真是为了奇药来的!可若他们参与了竞争,那也就意味着这紫蛇胆的争夺已与一二楼的客人无关了。 

即便如此,仍有人举牌跟着加了价。 

 

张启山却没有动作,他一只手还被陈深牵着,一点要去碰那铃铛的意思也无。 

老八眼里带了疑问:“佛爷,咱们这铃铛就这样歇着?” 

 

张启山摇摇头,“不急。” 

 

那对面的人每轮都要摇铃,渐渐地,一楼的牌子再举不起来了,二楼的铃声也渐渐稀少了。 

此时价钱已经累积到了一百一十万。 

 

那女子报价道:“一百一十万一次!” 

一二楼均无人再跟了。 

 

张启山的手缓缓伸向了桌上的铃铛。 

 

忽然,“叮铃”几声,张启山他们隔壁的包厢,传出了铃声。 

 

果然不可能只有一家是冲着这蓝蛇胆来的,他们皆坐山观虎斗,耐心地等待着按不住性子对手为他们去除那些虾兵蟹将。 

 

那女子往楼上望了一眼说道:“天字四号房,一百一十五万。” 

 

抬一次价便是五万。 

 

对面毫不犹豫,跟上了价钱,于是那女子又报道:“天字三号房,一百二十万。” 

 

那三四号房又斗了几轮,三号房摇铃的速度越来越慢,在一次长久的犹豫后,女子又报道:“天字四号房,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一次!” 

 

终于,张启山抬起了手,晃了晃那铃铛。 

 

女子的声音立即就传了过来:“天字二号房,一百五十五万!” 

 

四号房的铃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张启山将陈深搂过来,把那铃铛递到他手里,让陈深学着他的样子摇那铃铛。 

陈深对这些会发出声响的东西本就好奇,拿在手里就可劲儿叮叮当当摇了起来。 

 

他摇了一会儿,张启山将他的手同那铃铛都握住了,笑着说道:“好了乖乖,下次再摇罢。” 

 

底下的人皆是瞠目结舌,要知道这铃摇一声就是加一次价,方才陈深拿在手里一顿乱摇,已把价钱提到了一百八十万。 

 

隔壁房间想必也是未见到张启山这边能一口气加上价来。却还是不舍这名药,再次摇了铃。 

 

陈深对那铃铛没了好奇,张启山让他摇,他就拿起来摇了一下。 

 

那女子报道:“天字二号房,一百九十万。” 

 

众人皆啧舌,要知道这一百九十万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向陈深这样的当年在上海工资也算不错,一年是两千多块,即便是富人,一年的收入也不过百万。 

而如今这二号房轻轻松松摇出一百九十万的价格来,其背后的财力可谓雄厚。 

 

那四号房沉默了好一阵子,老八以为他不会再出价了,便带了笑容:“这蓝蛇胆怕要被佛爷收入囊中了。” 

 

突然,那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珠帘碰撞的声音,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楚地传了出来:“点灯!” 

 

楼下那女子一抬下巴,扬声道:“点天灯!” 

 

于是就有几个人提着一盏灯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登上楼来,将一盏宫灯挂在了天字四号房的上方。 

 

 

这时候场子立即热闹起来了,买家们一个个都坐不住了,要知道这点天灯在拍卖场上无异于赌博。点了天灯就意味着无论这一轮东西卖到多少钱,灯主都会自动加一票。也就是说,无论喊价高到了怎样的地步,即便倾家荡产灯主也要出这份钱。 

这几年来点过天灯、敢点天灯的,掰着指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所以众人面上皆露出了兴奋的神色,等着看这场好戏! 

 

陈深趴在张启山腿上不住向外张望,张启山低头问他:“你看那房间外面点着的灯好看不好看?” 

陈深胡乱点了点头。 

张启山眸里带了笑,满是宠溺:“那咱们也点。” 

 

老八知道张启山这次是势在必得,咬咬牙,也将那帘子掀开一半,扬声说道:“点灯!” 

 

楼下那女子目中若有光在跳动,拖长了声调又喊道:“点天灯!” 

 

底下的人这一下犹如炸了锅。 

 

竟是要斗灯!拍卖场上一旦另有人点起了天灯,那么无异于双人的角斗场,这下只能看这两人谁能拼命加价将对方的灯点爆了! 

 

接下来也省去了包厢里的人摇铃的动作,那女子一次次报价,从一百九十万逐渐升到了二百五十万。 

 

老八全身心投入到拍卖之中,死死瞪着旁边那盏灯,血冲到头上脸都红了。 

 

他们原先就预料到了这蓝蛇胆的竞争必然激烈,估计在两百万以内的价格将其拿下。如今价格却已飙升到了二百五十万,恐怕得做好三百万的心理准备才能把这蓝蛇胆拍下来! 

果如老八所料,到了两百七十五万时,四号房的摇铃声慢了下来,包厢里的人想必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斗灯的煎熬。 

终于,价格加到三百一十万时,四号房悄无声息地将灯撤了下来。 

 

众人均叹了一口气。 

撤灯固然丢脸,可能拿出三百多万这种大数目来投拍,其惊人的实力也令人咋舌。 

到了这一步,只能说那二号房的财力实在可怕。 

 

张启山脸上的表情当然也并不轻松,听到四号房撤灯的消息,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这蓝蛇胆收入囊中。他转过头去看向陈深,陈深依偎在他身旁,侧着脑袋那下巴去蹭另一边那一圈绒毛。 

 

他想,只要有一丝希望治好他,纵使散去千金也值得。 

 

下一秒,张启山的笑容却没那么痛快了。 

 

对面包厢的传来一声铃响,随后一个男声稳重而不慌不忙:“点灯!” 

却是从未有动作的天字一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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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天灯写起来真的是有些许困难的,一直都避免涉及这种大场面,因为脑子里想得爽,写起来真是心累。今天码出来一看字数一共有八千多,读起来都累,所以我把27章分了上下两节,明天发剩下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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